萧山一教练长相酷似明星,还有一身真本事!曾带着它登上了珠峰大本营……
更新时间:2022-08-12 17:22:24 内容来源:萧山网
出拳凛凛生风,马步下落灵活,举手投足,干脆利索,一对剑眉星目,配上刚硬直竖的黑发,颇有几分武打明星的姿态。
钟义今年38岁,这几年,他在江湖浮沉,也在社会穿行。是“剑魔”?是“斗酒僧”?旁人看不穿,但他从不自称世外高人,只道是一介“武痴”。
#1
邵阳,古称宝庆,武术之乡。钟义的印象里,小时候夏天村里舍得开灯的人家少,农忙之余,村民们会借着尚未消散的日光在山头集聚,唯一的消遣就是武术。
年纪稍长的孩子,你一拳,我一拳,在地里打得满身泥。大人们则喜欢抱着自家孩子翻跟头,劈叉。他们热衷于看孩子们互相比试,谁要是在山头的“武林大会”成为胜者,便可以不用放牛。
钟义从骨子里讨厌放牛,为了得到“优待”, 一股子热血仿佛从脚底窜起,比试起来自然带着一股子狠劲,几个回合下来,竟没有一个人战得过他。
趁着暮色,他学着影视剧,叼着根狗尾草坐在山头,看着一群孩子一边驱着牛,一边投来崇拜羡慕的神色,心里一阵满足感油然而生。
他一贯崇拜萧峰、陈真这类的大侠,豪气万丈,气势如虹。此刻夕阳斜下,踏着黄昏,他想象着身后是扬起的披风,头顶的草帽便是带着黑纱的斗笠,“想学武”的念头,衬着那天的霞光悄然种下。
只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浇了盆冷水。“别想了”家里人观点出奇一致,尤其是父亲老钟,乡里虽尚武,但在脚踏实地卖力气的农户眼里,这些顶多是小打小闹,真要当成门行当,便是不务正业,还不如学门手艺,至少饿不死。况且专业去上武校费用,对这个普通家庭来说负担实在太大。
“家里的意思是,如果真的要去,钱自己去想办法。”当时的他俨然成了“武痴”,自然不会就此退缩,当即便跟着姐姐、姐夫坐着“闷罐车”去广东找了份活儿。
对于尚且年幼的钟义来说,这段日子并不好过,为了梦想,他逼着自己尽量拮据地生活。但从坚硬粗砺的世界里打捞回忆时,最柔软恒定的部分,是一盏斜阳下,站在山头成功的快感。
过了两年,他拿着攒下的一点积蓄,回到老家。眼见儿子吃了两年苦,意志未有半分消减,父亲老钟也松了口,拿出早就拼凑好的一笔钱补齐了学费。
“现在想来,我那丁点积蓄跟学费相比简直杯水车薪……”他还记着父亲送他去上学,大清早出发,十几个小时的大巴,中途兜兜转转,下午五点才到了学校。
他坐得晃晃悠悠,昏昏欲睡,依稀记得,交学费前,父亲小心翼翼地从最贴身的内衣里,掏出了层层信封包好的现金,纸面表层因为摩擦泛起一层绒毛样的褶皱。“这笔钱可能是家里几年的开支,真的很重要,十几个小时的车,我爸太怕丢了……”现在想来,钟义心里依旧五味杂陈,“在农村人的概念里面,不可能拿这么一大笔钱去学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。”
但老钟同意了。
他跟父亲的交流比较少,临别时,父亲的嘱托也很吝啬,除了“好好练”再无其他。“就很平常,我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了,但他掏出那个信封的动作,至今还记得很清楚。”他稍作停顿,“你不会想到到底藏在哪里,真的藏得很好……”
#2
武校的生活枯燥、单一,一年回一趟家,没有娱乐工具,吃饭、回宿舍都要列队。无论春夏秋冬,五点半起床,六点开跑,天天几十公里,接着是踢腿、劈腿、马步、虎步、扑步等必修功课,一直到晚上八点半。钟义笑称,武校只管三样:拼命吃、拼命睡、拼命练,如此循环。
他想过习武的苦,只是想象和现实不同,只有等肌肉酸痛,累到喘不过气,才知道原来是这番滋味。但他没想过放弃,回想起来,钟义觉得那种生活非常真实、充分,一拳一脚,如一吸一呼,不掺半点假,以那种方式凝聚起时间,他心里感到安定。
人生的“塑形”期,往往也就几年。
几年的武校经历,让钟义从当初那个好斗、任性的男孩,蜕变为一个奋进、成熟的运动员。
第一年他便进了校队,第二年作为学校运动员培养,生活费学费减免,“对我们家人们来讲,少了很大一个负担,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成绩的认可。”
但随后一年,钟义的赛运并不佳。“参加过很多比赛但成绩一直都不太好,反正基本上与冠军无缘。”
这段经历不短,持续到第三年武校生涯告一段落,一部分同学选择结业工作。“出去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。”再次见到同学,他不禁发出感叹。武校生活封闭,一年365天不是训练裤,就是打着赤脚光着胳膊,与外界割裂,眼下一群体验过花花世界的同龄人在耳边有声有色地描述着,对于正在赛期低谷的钟义来说,颇具诱惑。“是不是应该出去赚钱了?出去混好像也不错?”他的心里有所动摇。
此时,师傅一句告诫点醒了他,“他说你好不容易有这些成绩,后面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,争取进到省队里面去。”直至今日,他依旧感激当时师傅一番提点,随后的省九运会,因出色的表现顺利被选入省队,这也成为他武术生涯的一个突破,在省里多次拿下冠军,乃至全国邀请赛冠军等等。
#3
按运动员正常的上升趋势,钟义接下来的目标是进入国家队,拿下世界冠军。
只是,命运在他20岁那年绕了个弯。正冒头的阶段,因为意外受伤,他从省队退役回到武校。简单的恢复训练后,钟义开始参加一些商业性散打比赛。
“总有点遗憾。”对运动员来说,伤病带来的影响更多在心理层面,有段时间,他的心里充满落差,但好在生来就犟的性格,让他从未低头,“我总是觉得,既然这条路不能继续走下去了,一定是有更好的路在等着。”
不过随着年龄增大,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老路上等待,钟义最终选择离开武校,在老家开了一家武馆,教孩子们散打,“当时想着延续自己的梦想,带一支专业队伍出来,在竞技体育路上继续走下去。”
只不过走专业运动员的道路需要付出太多:精力、时间,还有学费。当地人虽尚武,但真正有资本供孩子上武馆的很少。钟义的武馆勉强坚持了一年,最后还是关停了。“孩子们有热情也肯吃苦,但条件不允许。”一群孩子甚至拿着几袋大米想抵扣学费,这让他不禁想起曾经的自己,心酸但无能为力,“对于这些家庭来说,与其三年捧回一个镀金的奖杯,还不如外出打工,寄回来几万块钱。”
那是他想延续的梦想,现在想来,这种方式只是一条不成熟的路。
“那段时间,是不想从事武术相关的行业了。”武馆关停后,他和女友一起来萧山发展,起先选择做些小生意,过着慢悠悠的日子,“主要有些没信心,培养一个运动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成的,需要付出太多,很怕他们突然放弃。”
过了几年,眼见一身武艺就此蒙灰,有朋友觉着可惜,便介绍他去少年宫试试教跆拳道。几天下来,他似乎又找回了曾经的感觉,出拳凛凛生风,马步下落灵活,果然跟人周旋交涉、在几两铜板上做文章的日子不适合他。
他开始思考是否能往大众体育培训方向走。“它和竞技体育不同,竞技体育只能服务小部分人,比如说一些想要往运动员方面去发展的这一批,而传统武术犹如传统文化,积淀了很多根基和内涵,更接地气,少了点张扬,但更多的是包容。”
他曾经想站在顶峰,成为一代“大侠”,而如今,不同的是,往日那个兴奋的小孩不见了,那份念想却愈发滚烫,对武术这条路,也多了几分人到中年的眷恋和清晰感。他曾是武术精神的受益者,如今也想让更多人纳入其中,传道授业的同时,让中国武术和文化走出去,似乎未尝不可。
于是2008年,他在萧山开起了第一家武术培训馆,立志让有激情的孩子们领略中华武术的精髓。
2009年,一次佛山之旅又让他开启了咏春拳生涯,拜师于佛山咏春拳大师麦耀明先生,成为了佛山咏春拳第五代弟子。系统学习两年后,钟义在武馆正式推出了咏春拳。
随后几年,钟义的“武术传播版图”日益扩张,经他授业的学生达到1万多人。
十年授艺、创业,传播着他所理解和总结的中国武术,经过不断地整合创新,他创办了自己的武术品牌——义咏堂。同时还组建了一支专门的武术队,取名“义之队”用来更好地传播武术。在建立到现在的五年时间,“义之队”获省内外赛事成绩无数,参加过玉树赈灾义演,连续数年参加萧山公安局新春团拜会,和公益组织“狮子会”一起传播公益理念……
这几年,他也被萧山青少年宫评为优秀校外辅导员,浙江省跆拳道协会先进个人,他的武术馆每年被评为浙江省跆拳道协会先进集体,优秀道馆。武术馆也成为了“萧山区跆拳道定点考级单位”、“杭州市散手道定点考级单位”、“佛山耀保咏春拳浙江省分馆”。他的学生每年参加国内省内比赛,也是屡获殊荣,奖牌不计其数。
2011年,钟义骑着摩托从杭州出发驶向西藏,一人一骑,34天,12000多公里,登上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,将一面武术旗帜插在雪峰沿上。四年后,他带着同样的旗帜去了塔克拉玛干沙漠,在这片号称“死亡之海”的地方,加了一抹武术红。
“别人看来这样的行为很傻,但我觉得挺有意义,就去做了。无论高山悬崖还是赤壁沙漠,希望中华武术精神都能在那里生根发芽。”他是靠社会苦出来的,知道武术之路要走并非易事,懂得珍惜拥有的东西。一个人能否记住自己的来路,能否葆有生命里最原生态的东西,他的本质、他的核,这决定了他的走向,他最终能走多远。
人生,有时就像学功夫,相信,能吸收各个门派的真谛,才是真正的高手。但涉足武学二十余年,他也暗生另一种自知,至今不敢自称“大侠”,即便是他曾经的梦想,他更愿意称自己“武痴”,前十年痴心武学,后十年痴心传道,未来也是……